黑白

［二］

          Lay自被救起后再说不出任何关于自己的事，而艺兴对他的了解也仅停留在名字上，最后在警察的百般搜查下，基本可以断定——在这个社会里Lay是查无此人的状态。

         艺兴帮Lay请了心理医生，不管怎么样，要先打消他要了结自己回到某个地方的想法。

         每周两个小时的谈话，几千块钱送出去，心理医生倒是先打消了艺兴想要帮助Lay的想法，“他没办法信任别人。”心理医生摇摇头，“确实值得研究。”

         艺兴听此皱起眉，想批评一下面前的医生不够耐心时，又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资格，只好撇撇嘴赌气道，“不是我不信任您，但您这样确实提供不了任何帮助，既然这样还是算了吧。”艺兴示意小秘书送医生离开，自己来到了Lay面前。

        “我可以走了吗？”Lay抱着怀里的书，虽然倔强着要走，但对艺兴的敌意已经少了许多。

         艺兴随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Lay的面前，他无奈的笑着反问，“你到底想去哪儿？告诉我好不好？”

          Lay抿着嘴唇，一副理亏的样子。

         小秘书又进房间来叫艺兴出去，艺兴起身，Lay突然抬手拉住艺兴，怀里的书散了一地，“你别走，我也不知道……”

         艺兴蹲下身来帮Lay捡起书，还是放下着急的心温柔地安慰着，“没关系，你就先住在我这里，别多想。”

         出了房间，小秘书跟在艺兴身后劝道，“如果是他那些回忆让他想不开的，也许想不起来对他更好呢？”

        “他的家人着急怎么办？他是个独立的人，有他自己的生活。”艺兴否定着小秘书的话，“总有办法能想起来的，医生都说了他的身体状况很好，可以排除是生理原因。”

         Lay待在艺兴身边无所事事，于是开始帮工作室里的人做一些琐碎的事情，艺兴的小秘书们倒是一时间轻松不少。

         又是一档节目的录制，工作人员还在准备着开场，艺兴在休息室里摆弄了半天电脑实在是闷得不行，于是拿着电脑跑到后台看别人忙碌的身影，正好刺激一下自己略有疲惫的神经好继续做音乐。

         在调试音响设备的那一边，几个工作人员中穿插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艺兴随便拿了一个椅子来到那人身旁坐下，“诶！要不要我给你发工资？”

          Lay抬起头，口罩帽子捂的严实，他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说起来我一开始见你还以为你是个……嗯……那句话怎么说？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想到你还会弄这些？”艺兴逗着Lay，其他人不时地投来羡慕的目光，估计很少见明星来陪着工作人员工作。

         Lay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甘示弱的回道，“我也以为你是个花瓶，没想到你唱歌跳舞都那么厉害。”

        “哦？”艺兴歪了歪头，一不小心就抓住了Lay话里的重点，“你对我挺关心啊？还知道我会唱歌跳舞？不过我最近也没时间去练习室……啊~你看我那些舞台的视频了？”

         Lay重新调试着设备试图扯开话题，“工作室里那群人没事儿就爱看，我就是顺便看看。”

        “你跟她们玩儿的挺好啊。”

         Lay看艺兴又开始弄着电脑便不再回他的话，正入神时，耳边又传来艺兴的声音，“我跳舞帅吧？”

         Lay脸一红，“差不多了，我回去帮她们了。”

        艺兴留在原地一脸委屈，心里嚎叫着，夸夸我怎么了嘛！好意思看不好意思说？他拿起电脑跟着Lay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没有外人，Lay摘了口罩又帮着收拾艺兴一会儿要换的衣服，助理在一旁打着瞌睡，艺兴看着这副场景，心里有点不大舒服。

         转眼开始了节目的录制，艺兴坐在制作人的位置上严肃起来，这是一档选秀节目，尽管是第一次，艺兴却展现出了作为导师严格认真的一面，后台的小秘书们讨论着艺兴的从前，Lay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零零碎碎地拼凑出了一个努力上进的男孩是如何一步步成长到今天的故事。

        “Lay！你有没有看过老板小时候的表演？”小秘书一脸兴奋地递过来手机，屏幕上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晃着手里的花，稚嫩的声音唱着歌，简直不要太可爱。

        “他小时候很可爱。”Lay笑着评价道。突然，Lay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他皱起了眉。

        “怎么了？”身旁的人面面相觑，对Lay突然的情绪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

         Lay开口，“我好像也参加过类似这样的一个表演。”

         “什么！！！”

        Lay和艺兴的共同点又一次增多，小秘书们不得不再次怀疑起Lay的存在是否符合常理。

        录完节目已经是半夜，艺兴上车便睡了过去。回工作室的路上，Lay看着疲惫的艺兴不免思考起来，如果自己和他真的有那么多共同点，那么自己是做了什么决定才会有了和艺兴完全不同的人生状态？又是为什么要出现在艺兴身边？

         凌晨四五点，Lay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没怎么睡着，他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时才看到客厅的窗前站着个人。

         Lay过去把水递给了艺兴，“怎么不睡？”

        艺兴摇摇头，勉强笑了笑，“睡不着。”

         “节目录的不开心？”

        艺兴沉默，想了想才说道，“可能我太急了吧，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怎么总有人像是得过且过一样。”

        Lay拍着艺兴的肩膀笑道，“别有压力，你能这么负责已经不错了，剩下的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成长更好。”

        艺兴无奈的笑笑，继续望着夜空下的街道发呆。

       “心理学上说，”Lay转过身来面对着艺兴，“拥抱可以给予一个人最好的鼓励和安慰。”他说着抱住艺兴，又在艺兴的耳边问道，“感觉怎么样？”

         艺兴眼睛一转，反问道，“那如果我们是同一个人，从心理学上说，我喜欢你，是不是就是自恋？”

        “嗯……”Lay倒是认真思考起来，“心理学上定义的自恋，应该是偏向于个体将过多的精力和兴趣投放到自己身上，也就是一种自我极度膨胀的状态，我现在对你来说是另一个客体，除外貌外，并无性格、经历或者其他内在特质的相同之处……”

        “书呆子。”艺兴终于笑了出来打断了Lay的话，“我去睡觉了。”

        怀里的人突然离开，Lay反应过来，不禁感到一阵失落。